“嗯。”阿开换了个角度按下快门,“现在是最不会找我的时候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告白了。”阿开浅笑,回想了一下景云离开时的背影,“虽然看起来很淡定,但她走的时候……顺拐了。”
同手同脚的小狐狸实在是很可爱啊。
“……”电话那头是长长久久的沉默,像是有话不敢说,又或是知道说了也没用,索性切换话题,“其实您何必来楚西镇一趟,黑胎青瓷您本来就会,资料我也一早就寄出了,还是祖传的……”
“她那么努力想法子,我总得配合一下,况且她说各家是各家的手艺,不是……”阿开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只蟹爪纹小瓷盆,他随手一翻,小盆虽然沿口磕破了不少,但底部却光滑平整,仅有三处极小的斑点,香灰般的颜色融入灰青色的釉面,仿佛只是裂纹的交叉点而已。
他一下愣住,连话都只说到一半。
众所周知,泥胎上釉后,烧制出的器皿方能称之为瓷,但釉料在高温下会熔融,如果生坯挂满釉浆直接入窑烧制,就会粘在匣钵内无法取出,所以在五代以前,瓷器的底部是不挂釉的,即便上釉也要在圈足外底刮出一圈露胎,才能放在垫饼上垫烧。而自五代起,窑工们为了美观,发明了一种上尖下圆的支钉,用来支烧瓷器。
支钉面积小,出窑后即可敲去,仅在底部留下几处豆大的圆形痕迹,也是大多数窑口沿用至今的一种窑具。而支钉中有一种独特的“芝麻钉”,为宋代汝窑独有,这种支钉精细如芝麻,可以最大程度的实现满釉。